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萋萋芳草,东风不识人面,几番唏嘘,几番寥落;春水脉脉,夕阳半倚残桥,不为祈求,只为守候。——题记
东风最是缠绵,挽指做蝴蝶,拂柳之前,纤纤玉指定是要指点一番江山。
初春的第一场雨,淅淅沥沥,连绵不断。烛光摇曳着,不知是哪家的人儿剪了一晚的烛光,暖黄烛影,泼上书页,稀释了笔墨浓稠。木窗咿呀作响,不经意间竟从那窗缝里,推推攘攘泄了一生的清冷,定是那东风踩着绣花鞋,寻觅到一夜的落花,在嬉戏玩闹吧。
天边破晓,早晨总是溢满初春的气息。东风携着青草的清香,和着春雨的湿润,拍打着双颊,这股温软纤细的清冷流进了骨子里,渗透到血液中。嗒嗒的脚步声,伴随着清润的东风,近于我眼前,身上多了件衣服,微凉的手被一双粗糙却宽大的手掌紧握着。接着便是外婆的沙哑的责怪,熟悉的一句句话语,化作唇边的温柔浅笑,温存在初春的晨曦的辉光中。
午后正静谧,青砖黛瓦,书卷清茶,不过抚了一地的落花,东风定是要吟诗作对的。拂过一树的翠绿,簌簌作响,柳条将舒未舒,柔梢披风,缱绻了年华。外婆识字不多,爱听我念书,字正腔圆。她就在一旁织着毛衣。微凉的东风在唇齿间流连,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雾在风中弥漫开来,初春的阳光温和,清晰的照亮她头上的白霜,偶有几丝与东风温柔的邂逅。
- 斜晖脉脉,炊烟悠悠。流离的孩童,终究要归家。外婆张罗着饭菜,东风轻吻她布满细汗的额头,抚平她眼角的皱纹,我在一旁添着柴禾,星火纷飞,璀璨夺目,多得数不尽的岁月,在她身上留下了年轮。她总爱先看着我吃了半饱再动筷,晚风,东风仔细地勾勒着她脸庞的轮廓,一圈一圈,珍藏着点点滴滴,那就是一个春天里东风的记忆。
春去春会来,花谢花会开。然而,我的东风却不能再来。
外婆,您不求在镜花水月中看满地繁华,只求在我的世界里度过一世春秋。您不着痕迹地来,又悄无声息地去,留下让人艳羡的满春。
锦绣里,我只能静梳您的白发几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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